年年两会谈房价,今年两会不例外,惟一的改变是,谈的人更多了。在全国政协的各项提案之中,关于房地产市场的提案几乎占据半壁江山,而其中对保障性住房、物业税征收以及房地产信贷调控成为关注焦点。
房地产更热,原因是房地产市场越来越畸形。2009年的高房价是中国经济的噩梦,除了让GDP更好看之外,再次证明房地产确实是政府收入的主要来源。照此逻辑发展下去,政府出于经济理性人的考虑,为了发展房地产获得更多的收入,将默许本地房价上涨抬高经商成本,并将高房价视为走向文明社会的必要代价。因此,作为企业家的两会委员献计房地产政策,从根本上来说,是为了改善自身的生存环境。
从根本上来说,房地产是民生、消费与投资的结合体,而从1998年房地产市场改革以来,房地产只剩下了消费与投资这两大功能,到2009年,房地产投资功能占据上风,成为财富重要分配的重要工具。
此次全国政协委员所提议案,剑锋所指两个方向:一是抑房价,方案主要是加税,包括提高土地增值税、征收房屋空置税和物业税等。二是建设保障型住房,加大保障型住房的层级,让漏洞屡禁不止的经济适用房退出历史舞台。前者是为了普罗大众买得起房,后者是为了中低收入阶层住得上房。
物业税专门针对投资性购房的惩罚性税收,由地方政府参与投资红利的分配,对于高房价可以一剑封喉。除了物业税之外,其他加税举措在增加政府收入的同时,对改善房地产环境毫无益处。
我国的房地产税费不少,早在2008年两会期间,王超斌、蔡继明等10位全国政协委员,联署了一份《关于减少政府收费环节,遏制住房价格上涨的建议》。委员们通过调研得出结论:房价过高与政府对房地产业课税过重紧密相连,有关政府部门对房地产业收取的税费总计占房价的15%~20%,而这种税费已占到地方财政收入的30%~50%。
从以往的经验看,房地产价格是越加税,越上涨,因为政府和权贵所得最多,可以通过减少土地供应、通过囤地获得最多的土地红利,羊毛出在羊身上,一切成本由购房者承担。除了物业税之外,其他房地产税费上涨无助于平抑房价。我国历史上曾有层层叠叠的税金、厘金,结果是市场一片死寂,民不聊生。
建设住房保障体系众望所归,难题是保障型住房建设资金从何而来。目前全国有27000万低收入人群的数字看,政府所提出的到2011年建设750万套保障性住房的目标,考虑到2.7亿低收入人群,1亿左右希望在城市落脚的新生代农民工,以及保障型住房被贪腐的可能,保障性用房的数量远远不敷所用。中西部建设保障型住房需要中央财政补贴,中央财政的来源是加税或者游说央行印钞,地方财政的来源仍是土地,或者通过城市投融资平台向银行借钱,作为钱袋子的银行已经对地方财政担保借款高度警惕。
建设保障型住房的资金来源只能由地方政府将土地收入反哺。全国人大代表宗庆后在建议中提出改革供地方式,建立三三制住房制度的基本框架,即保障性住房以政府划拨方式供地,解决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问题。公共住房和公共租赁住房实行“四定两竞”招标(定地价、定建房标准、定税费率、定5%利润率,竞房价、竞建设方案),由非营利公益性建房机构和建筑开发商共同参与,向中等收入家庭提供平价住房。商品住房维持“招拍挂”方式供地,满足高收入家庭的住房需求。很清楚,政府以零地价供应保障型住房用在,以低地价供应中等收入家族的公共住房用地。政府正是这么做的,但无人监督的结果是,零地价、低地价的保障住房用地越来越少。
全国政协委员、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金融系主任李稻葵建议,以这些保障性住房为抵押,以稳定的租金为收益进行大量融资,这样可以解决地方政府住房建设资金问题。新加坡与香港地区的房地产信托基金确实成功,但移植到内地,房地产信托稳定的现金流从何而来?其赢利的实质同样是政府的低地价红利和物业收入一起,转移到信托基金中。
一切的一切,都指向了政府是否肯出让房地产红利,是否愿意承担责任解决住房民生难题。令人欣慰的是,北京提出2010年各类政策性住房用地占全市住房供地50%以上,以50%土地收入反哺保障房将50%的土地用于保障型住房建设。房地产是中国经济的阿喀琉斯之踵,房地产死结不解,中国实体经济难兴,公共财政难公开,民生保障成画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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